光光

【曦羡】愿作暖云燕 5

惊不惊喜意不意外，俺又回来了，这章开始有标题喽～

……

【伍】初见

樵门画戟，下临万井，金碧楼台相倚。

刚落完一场大雪，夷陵城隅人影绰绰，唯有三两煤商还在渡着积雪送货。

茶楼里，小二游弋在星两拉货樵夫间，正是百无聊赖之时，忽然，鼻间闯进一股清凉到沁人心脾的气息。

他停下打滑的脚，抬头往风口看。

只见背光的门口，站了一个足能遮挡身后万顷天光的白衣身影，长身玉立，面如冠玉，腰间佩环泠泠相碰，尽是风雅之态，背后还隐约能见负着的长剑，银霰流苏剑穗正舞在风里。

他身边跟着个八九岁的少年郎，腰间也有配玉。

尽管乱葬岗暴动以来，小二已经见过不少来此平患的修士，可如今来的这三位，还是让他打心里觉得震撼。

像是天上派下来的，谪仙人儿，叫他膝盖都有点软。

小二平了好半天心才上前招呼，“两位客官，吃茶还是用膳？”

一大一小先是朝他认真一揖，大人才道，“简单来些茶，多谢。”

小二被这一揖晃的身子都不利索了，急忙把两人迎进上好的雅座，上完了茶，也迟迟不肯走，“两位仙君，也是为我夷陵乱葬岗平患而来？”

白衣修士品了一口茶，“正是。”

小二拍了下手，“嗨呀，不知是哪家仙门的仙君，当真是气度不凡，看来我夷陵安定有望了。”

白衣修士笑了一下，“我等从姑苏前来，为带我小儿历练，不知店家可知乱葬岗上日前的情况？”

“嗨呀，这可说来话长了……”

是也，来人正是姑苏蓝氏现任家主青衡君及大公子蓝曦臣。

见父亲与店家攀谈起来，蓝曦臣本悉心从言语里记下有用的信息，浅饮一杯茶后，却被门外传来的狗吠人声吸引。

“求求你了，就一个，就一个！”

“滚开，小叫花子。阿金，把他赶跑！”

随后就是此起彼伏的犬类狂啸，和孩子仓皇的呼救声，“啊—不要！不要咬我！”

他不受控制地向门外投去视线，只那一瞬间，一双惊惶的眼睛和他四目相对。

反应过来后，蓝曦臣立马回头朝父亲作揖，“父亲，曦臣去去就回。”说完提剑冲了出去。

青衡君惊异地见往日沉静万分的大儿子一溜烟就没影了，虽有意放他独自锻炼，却还是停了与店伙计的攀谈，静坐着注视门外的动静。

蓝曦臣出了门口，片刻前那只狂吠的黄狗已经回到了主人身边，正在菜摊旁举着爪子挠痒痒，锋利污秽的爪子在雪光下冒着银光，隐隐能看出血迹。

他心下一沉，开始找人。

走过几道阡陌，蓝曦臣终于听到不远处的墙角传来了孩子的低泣。

他急忙跑过去，穿过墙角的阴影，看到了窝在角落里，一个骨瘦如柴、衣衫褴褛、面颊白皙却满是赃污的孩子。

太瘦了，一时竟看不出究竟是几岁的年纪。但蓝曦臣知道就是他，因为孩子的手臂上赫然是几道被利爪抓伤的血痕。

他握着剑的手紧了一紧，放轻脚步朝他走去。

刚刚经历一场追逐的孩子神经紧绷到了极点，只是听到他的脚步声，哭泣声立马就压进了喉咙，站起来靠上墙角，一股自卫的姿态，“你……你要干嘛？”

蓝曦臣见他一直看着自己手中的剑，知道他在害怕什么，没有犹豫地把剑放到旁边树下，才继续朝他走去，“你别怕，我无意伤你。”

“你别过来！”孩子惊惶万分地缩进墙角，看也不看他，自欺欺人地把头埋进墙角里。

蓝曦臣心没来由的酸，他自小在姑苏长大，城镇富庶，百姓安居，哪里见过这般凄苦境遇的人，还是一个和忘机差不多大的孩子……

也许是同情，也许是悲悯，他没再往前，而是从乾坤袋里拿出随身带的糕点，往他面前捧，“你别怕，我是姑苏蓝氏的修士。方才见你被恶犬追逐，受了伤，这里是一些吃食，不介意的话请收下吧。”

孩子的头从听到“吃食”二字时就抬了起来，极度饥饿的本能能让人忘却恐惧，他小心翼翼地把头转过来，对上面前人一双淡如琉璃的眼睛。

没有流尽的眼泪已经蒸干了，孩子彻底看清了面前人的样子。

一身白衣，额上还有卷云纹的布条，不浓不淡的剑眉下，眼眸似潺潺春水。本是不染纤尘的一个人，这时候却单膝点着地，为了讨他心安，卑躬作态。

孩子咽了口口水，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到蓝曦臣手上，“我……我真的可以拿吗？”

蓝曦臣微笑着，“可以，尽管拿去。”

破了最后一丝防线，孩子半趴半跪地膝行过来，拿过了他手上的糕点，大快朵颐前，却又顿住了。

蓝曦臣奇异地看着他，见那孩子回身，郑重地朝他揖了一礼，“多谢恩人。”

那礼之规制，是修真界才惯用，百姓家不懂。蓝曦臣看着孩子打开干粮袋吃起来，自顾陷入了沉思。

待孩子解决了一些饥饿，蓝曦臣尽量平淡地问他，“能否请问这位小哥姓名？”

孩子吃得太快，有些噎着了，还是很尽力回复他，“我……我叫魏婴，阿娘叫我阿羡。”

蓝曦臣在记忆里思索片刻，仙门百家中好像并没有魏氏门派，可这孩子分明根骨并非凡人，怎么会独自在这城郊流浪。

他思索着，忽而被孩子小心翼翼的声音打断，“那……恩人叫……叫什么名字？”

蓝曦臣笑了一下，正准备回答，脑海浮起雅正集内一句：“施恩不留名，免恩亦免患。”

他晃了晃脑袋，这孩子面善，自己又何必如此谨慎，“我叫蓝涣，”他用了和他一样的说法，“家人叫我曦臣。”

“多谢恩人，魏婴来日，定当回报。”

……

大哥哥和羡羡遇见啦，为啥二哥哥不在呢，他那时候才五岁嘛😂还小就留在家了。青蘅夫人刚去世，带大儿子出来散心的爹爹也还没闭关。别问，问就是私设，occ了，是我的错！🥹